半步斋✨

半停更

最后一场花事

朱玉桂x尔嫣 极度ooc!极度!各种私设!


在无节操的拉郎道路上一去不复返…

 

bgm:张国荣《红》

 

正文:

 

朱玉桂倚着沙发懒懒闭目养神,一只脚虚勾着白色高跟鞋。

 

“太太,二太太来了。”承恩佝着背禀报。

 

朱玉桂也不抬眼,只有声腔里挤出一句极舒坦的“嗯”来。

 

从房间走到书房的一路,地上铺满了明灿灿的大洋,尔嫣知道这是大姐朱玉桂的把戏,她更不肯低头看一眼,她若是看了,那便与二十年前的尔嫣毫无不同。

 

她不看,任凭薄薄的高跟鞋踩着大洋,一脚一堆,一脚一堆,咯得脚心难受,可她就是不看。

 

她就这样挂着一件墨绿莲花纹的旗袍,不急不慢地走到朱玉桂面前站定,一对眼睛也不看她,淡淡地望着墙上的山水画,旁人猜不透她在欣赏画作还是在想东西。

 

“还是不肯?”朱玉桂更不会抬头看她,前清的格格再怎么尊贵,如今是民国,这个头衔,已经不值钱了。可格格有格格的娇尊,她不挫、不压、不杀,二十年,她就养着她这点爱新觉罗的傲气。沈家上下的婢仆都说两个姨太太里,只有二太太胆大包天敢逆大太太的意思。

 

当然,朱玉桂绝不允许吴惜玉作践到自己头上来,即便是抬她进门,她也要让吴惜玉和自己永远差一个地位,她的位置永远是沈家的三姨太。

 

如今沈仲贤两脚一蹬死了,偌大个沈家是她朱玉桂的囊中之物。吴惜玉?呵,她早就让人丢到枯井下头去了。

 

当初沈仲贤心心念念吴惜玉,为了她不惜折辱朱家千尊万贵的小姐。她起过杀念,把吴惜玉和那个小孽种一起烧死,让沈仲贤抱着骨灰过日子去。

 

直到她坐车路过女中,就那么一眼,见到了校门口的尔嫣。初春的上海寒意仍在,她穿着蓝衣黑裙的校服,披了一条厚厚的围巾,发上夹了一朵白色绒花,撑着油纸伞,瘦立在风露中。

 

朱玉桂靠在车窗上看着眼前的女学生,曾几何时,她也该有这样的命运,去读书、去交际,而不是早早嫁人,和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,浪费生命。

 

她真好看,朱玉桂摸着车窗的缝隙,不小心刮了一道口子,她吃痛地吮吸指腹流露的血珠,一滴滴喂入口腔里。

 

她又起了坏心思,她不烧吴惜玉了,沈仲贤想纳她进门,那就让她以三姨太太的身份进来享福。

 

朱玉桂让媒婆去找全上海待字闺中的女孩儿,有谁愿意嫁到她沈家的,她就把二太太的位置给她。沈家是豪门大族,在上海独占鳌头。挤破头想把女儿嫁进沈家做姨太太的比比皆是。

 

面对沈仲贤的指责,朱玉桂懒得搭理。她说,既然想要纳吴惜玉进门,自然也要再找一位家世好的掩一掩,左右都是老爷享尽齐人之福,又何必推辞。

 

沈仲贤难得没有打她,朱玉桂知道这是男人的贪欲起了作用。

 

谁知道,媒婆找来了一大堆姑娘的消息,兜兜转转,朱玉桂最后挑选出的竟然还是她。

 

尔嫣是前清亲王府的格格,清朝覆灭后,和侧福晋逃到上海。朱玉桂为此还去拜访了尔嫣的继母善姨,那是个抽大烟求钱财的主儿,可谱摆的依旧是王府那样——看不起人。

 

善姨到底惊讶天下竟然有这么大度的夫人,允许自己的丈夫纳妾。

 

朱玉桂装得贤明极了,她说要给老爷后宅安宁。

 

善姨是谁,几十个姬妾里摸爬滚打上侧福晋位置的人,她知道沈夫人绝没这么贤良。可没办法,尔熹去日本读大学、自己染上了大烟,左右都是开销。只好向沈夫人提了三个要求——供尔熹读大学、每个月给自己抽大烟钱、对尔嫣好。

 

尔嫣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,朱玉桂笑着看她,多乖巧懂事的格格,她喜欢这样的女人在她手底下。

 

朱玉桂拉着尔嫣到沈家做客,沈仲贤对她一见倾心。是了,这样有才情又清冷的美人,哪个男人会不动心不怜惜呢?原来清纯貌美的格格也只能做人家的二姨太,朱玉桂心里充满了扭曲的得意,她得不到男人的心已经算不得什么了,但是她占着沈家大太太的位置,居高临下地看着格格和那个戏子。

 

尔嫣进门的日子定在下个月初六。朱玉桂把礼服递到她手里,尔嫣很平静地接下,她说要好好打扮自己,结果第二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 

“她逃了?”

 

朱玉桂又一次被人逆了意思:尔嫣,不是什么乖巧的女人,是另一个吴惜玉,是她人生中第二个变数。

 

善姨忙不迭劝沈太太,又派人去找这个不孝女。

 

“不用,她会回来。”朱玉桂转了转手上的墨玉扳指,脸上淡然。

 

“太太,尔嫣的脾气是最固执的,她一旦逃了就不会回来。”

 

“一个千金格格跟着穷车夫,她熬不过的。”朱玉桂这么笃定,因为她知道是富贵窝里长大的富贵花,哪怕沦落到上海也是金尊玉贵地娇养着,尔嫣过不惯清贫的日子。

 

但是朱玉桂心底生怒,她平生最厌恶别人逆她的意思,吴惜玉是个例外,这个尔嫣也是个例外。不能掌控在手里的变数,她就要她们通通不安生。

 

尔嫣并不想嫁入沈家,她有自己所爱。那晚趁着夜色朦胧,她逃了,提着小皮箱被日辉拉着跑。她觉得人生到此刻才算真正自由,只有和日辉在一起,她才能摆脱“格格”这个身份的禁锢。她和日辉躲在黄包车底下啃馒头、在雨棚里吃包子,

 

直到一日,齐日辉的黄包车被几个混混砸了,他没了生计,尔嫣渐渐感到痛苦了,她无法忍受茅草旁的老鼠也无法忍受饱一顿饿一顿的日子。

 

直到齐日辉出去找活计,善姨又来抓人了,尔嫣躲在墙角下。

 

“尔嫣,跟额娘回去过好日子,难道不比你这样每天东躲西藏好吗?”

 

善姨一直劝一直劝,尔嫣终于退缩,她轻轻拨弄身边的竹竿子,哗啦啦倒了一地的声音让善姨把尔嫣抓了回去,齐日辉回来只看到被人抓上车止不住哭泣的尔嫣。

 

这一切,朱玉桂都在车上看得清清楚楚。

 

等她把这位前清格格纳进沈家,什么吴惜玉陈惜玉,早就被沈仲贤抛诸脑后了,他日日讨尔嫣的欢心,像极了周幽王博褒姒一笑。

 

没有了沈仲贤的庇护,吴惜玉在沈家如同飘萍。朱玉桂忘不了,沈仲贤当初为了吴惜玉是如何朝她开枪的,那一声枪鸣损了她的岩儿,那一巴掌打断了夫妻情分。

 

沈仲贤的账,她慢慢算,可吴惜玉,她也不准备放过。吴惜玉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被沈家容纳,她就该断了念头,可她没有;既然和沈仲贤有了夫妻之实,就该以死相逼和沈仲贤私奔到天涯海角,她也没有。她只会在沈仲贤面前哭,把沈仲贤的心哭软了,让他来逼自己。

 

朱玉桂恨沈仲贤恨吴惜玉,他们永远拿“爱情”两个字逼自己。什么狗屁爱情,沈仲贤要真是这么痴情,就不会和自己上床生下岩儿。

 

她每天折磨吴惜玉,不让下人给她洗衣服,也不让厨房给她送吃的。吴惜玉越是懦弱忍让,她就越得寸进尺。

 

她居高临下地接受吴惜玉的请安,看着她活得连下人都不如的样子,真是好受极了。

 

不是说爱情可贵吗?朱玉桂冷笑着,看来爱情也不过如此啊。她喝醉了就跑到尔嫣的房里坐着,她看着灯光下清冷孤傲的尔嫣,瞧瞧,一个变数已经被折辱得抬不起头,一个变数还是这么清高。

 

她非要压下这个变数。

 

如今沈仲贤死了,两脚一伸,躺在棺材板里,任凭朱玉桂怎么拿手枪在他身上蹦枪子儿,他都不会醒过来打自己了。

 

朱玉桂大笑了一声:没有人压制的日子真好过,好到她不需要在每晚枪声的噩梦中醒来。

 

尔嫣没有搭理朱玉桂的冷笑,她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思。可惜扭曲的朱玉桂,她不预备也没有心思掰过来。

 

“帮我一次,去问吴惜玉那个小孽种有没有死,那些钱都是你的。”朱玉桂踩住高跟鞋,站在尔嫣面前,她的两只手像老树的藤蔓缠在尔嫣的肩膀上。

 

二十年前,吴惜玉说她的孩子得病死了。直到二十年后,沈仲贤弥留之际口口声声念的不是岩儿的名字,而是那个小孽种的名字。朱玉桂知道她又被骗了,那个小孽种八成没有死,被吴惜玉和沈仲贤送出去了。

 

尔嫣知道朱玉桂的心思,她想让自己这个局外人去套吴惜玉的话,把那个孩子杀了。她是想将自己和她一起绑定在沈家这潭发脓发臭的血水里。她不肯,她要干干净净进来,干干净净地出去,谁也别想挡着她出去。

 

尔嫣从朱玉桂的喘息声中撇过头去:“大姐,老爷一死,按理,我也该走了。”

 

朱玉桂瞳孔爆出惊讶,她抓着尔嫣的肩膀不肯松手:“你要离开我?离开沈家?”

 

朱玉桂的力气太大,大到把个二太太像小鸡仔似的捏在手里,承恩怕出事,过来使劲松开朱玉桂的手。

 

“二太太不成规矩。您嫁进了沈家,一辈子都是沈家的人了。”承恩替朱玉桂教训尔嫣。

 

“承恩!”朱玉桂推开了大块头的承恩,挡在尔嫣面前,“谁叫你训她的。她傲气她不守规矩她不成体统,不关你的事。”

 

承恩被朱玉桂吼出了书房外。

 

朱玉桂猛地抱住尔嫣,从她的肩颈处疯狂地吸收一点安心宁神的香气,这二十年只有尔嫣身上的香气能让她静下来。

 

尔嫣不动弹,像一个死人任她摆弄。她进沈家,头一日侍奉的不是老爷,是大姐。

 

尔嫣不是心甘情愿嫁到沈家来的,她一直存了心思要走出去。不逃不跑,她要堂堂正正从沈家大门走出去,离开这个魑魅后宅。

 

她甚至习惯了每夜朱玉桂啃她肩膀上的肉扯她的头发,甚至习惯了在午夜梦回时唱童谣哄朱玉桂睡觉。

 

朱玉桂亲吻尔嫣的脖颈,亲吻她的耳朵,甚至把手去向更深密的地方,尔嫣依旧没有反应。朱玉桂厌恶地退了一步,她恶狠狠看着尔嫣:“为什么像个死人一样?你也厌弃我了吗,你也厌弃我了吗?”

 

尔嫣静静系好盘口:“大姐,我陪了你二十年,该放我走了。”

 

朱玉桂又恢复了谈判桌上的理智,她抽了一口水烟,烟气儿缓缓飘向上头昏暗的灯。

 

“要逃?你刚才也听承恩说了,你嫁进沈家,那就是沈家的人了,一辈子逃也逃不出去,你生是沈家的人死是沈家的鬼,只要我不放休书,你这辈子都不可能逃出去。”朱玉桂的口吻老练毒辣。

 

尔嫣只是笑了笑:“我不逃。我等大姐的休书,我光明正大地走出去。”

 

“出去?出去能做什么?你的好弟弟已经带着你的继母去了日本。哦~你是想找你的旧情人是不是?”

 

“随便大姐怎么想。”

 

“尔嫣,如果我告诉他,二十年前,你是自己心甘情愿回来的,那他会怎么办啊?”朱玉桂恶魔的口吻附在尔嫣的耳朵旁。

 

“不要说了。”

 

“你把竹竿打倒。”

 

“不要说!不要说!”

 

“你自投罗网,因为你熬不住贫穷。”

 

“够了!”尔嫣打了朱玉桂一巴掌阻止她,清脆的响声回荡在书房里。

 

朱玉桂摸了摸唇角,指腹上是鲜红的血渍,然后把手指放进嘴里慢慢吮吸这点血腥味,一边舔舐一边柔声询问:“怎么,怕啦?”

 

尔嫣捂着耳朵不肯听朱玉桂嘴里的一个字。她总是会在她最冷漠的时候,提醒她最不堪的过往。

 

朱玉桂扯下她的双手,拉出抽屉,把针管放在尔嫣的手里,然后拉着她坐到沙发上。

 

“这儿,打下去。”朱玉桂撩起她的旗袍,露出大腿一侧。

 

“你疯了。”尔嫣冷冷看着眼前的朱玉桂。或许二十年前朱玉桂就已经疯了,沈仲贤一死,就再也不需要隐瞒这个真相。

 

她把针尖轻轻推入朱玉桂的肌肤里。当锐利的针头刺破血脉的那一刻,朱玉桂的身子像波浪起伏,喘了一声。

 

“格格也来试试?”


未完待续…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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